2008年6月3日星期二

等待夏天

我在等待夏天。

上次看到这句话,不知已经是 几个月之前。夏天是什么呢?几年前的我大概会写到绿的要溢出来的叶子,黑色的柏油在一片白亮中化作一面残缺不全的镜子。离的好远大概就可以嗅到塑胶跑道蒸 腾出的橡胶气息,眼前的视线晃动着,是大地在蒸发。在这样的日子里,总要发生些什么的吧。世界都化作一只只朝闻道,夕死可矣的小虫,在杂乱无章的激情中撞 着对方,总要发生什么的吧。一个夏天过去了,我们在冬天蛰伏,望着窗户上羞涩地舞蹈着的冰花,夏天总会再来的吧。我这样想着。面前的世界好像一场皮影戏, 白色的帘子在风中瑟瑟发抖,时而掀开一角,仿佛可以看到后面指挥着一切的签子。但夏天总会来的吧。

很有些宿命的味道,我偶然的一天进入阅览室,借出的竟是我买的第一本《收获》。

在 一个高中的已被遗忘的日期,我很自负的可歌可泣着认为文字已失去玉的光泽。但我看到了《姐姐的丛林》。具体当时的感触已经变得模糊,如那时的一切回忆。只 是知道这篇文章让我买下了之后到现在的每期收获。笛安是我涉猎范围内唯一一位有文字功底的年轻作家,虽然那些剥离了文笔与情感起伏的情节也许对其他那些不 堪入目的所谓的作家来说不过如此。自习室的日光灯柔和的把我围在一个白色的空间,只有悬在半空的我和汩汩流淌的文字。总觉得这时它们已经不是文字了,因为 一瞬间我突然发现我并不是在读它们,而是它们直接从纸上涌入我的脑海,冲破了外在意识文字识别的大门,在潜意识海底的深处翻腾。就像站在梦与醒的门,在清 醒中眩晕着。弗洛伊德说到作家的创作便是一个白日的梦境,眩晕与醉的感觉。

合上书,柔和的白色中各种轮廓渐渐的清晰,仿木纹的桌面,压在《收获》下面的课本。不知身在何处,因为梦醒。就让我流连在那传承了多少实际的白日梦中吧,因为那里,一年四季都是夏天。

作 业本,红宝书。我几乎听见一个嘎吱嘎吱的声音,很轻很轻的,在一个走廊的深处。一扇小门羞涩的关上。合页已经锈了吧?因为我已经记不得何时,我最后一次将 它关上。接着,我渐渐的找不到那条不起眼的走廊,那个走廊尽头小屋中闭起双眼做着深呼吸的小男孩。他的眼里是带着羞涩的激动,转瞬即逝。他带着那种羞涩的 却有些绝望的期待一次又一次关上那扇小小的门,却一直望了把它锁上。那房间里一个一个的抽屉中,是他的缪斯。我们的缪斯。

伪随机数发生器为我选择了《广陵散》。指尖与琴弦轻蹭过时,会有一种很细很细的摩擦声,就像心动的声音。空气中是梅子黄时雨的湿气,张开双臂,像在搅拌一汪清水。因为这是夏天啊。

----某日深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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